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都在酒里

昨日，某咖啡品牌携手贵州茅台推出了“酱香拿铁”，以其衍生的讨论瞬间刷爆各大社交平台，首日销售额也突破亿元，可谓大获成功。

这并非茅台第一次寻求向外拓展，去年，茅台也与某牛奶品牌携手推出了茅台冰淇淋，收获无数好评，至今亦是发展喜人。

传统名酒与咖啡、冰淇淋的组合，既有使人眼前一亮的新颖，又是对不同风味饮食的大胆尝试，使鼻尖与舌尖都能接收到从未有过的复杂风味。

当然，究其根本，它的火爆与中国人深埋于心的“酒情结”是分不开的。为何“酒”能如此让人着迷？

明 丁云鹏《漉酒图》 上海博物馆藏

这要先从酒的诞生谈起。中国是世界上最早掌握酿酒技术的国家之一，民间关于酒发明者的传说都有多个版本。

崇拜星辰的人认为，天有“酒星”（酒旗星），酒星酿酒，连李白都有一句诗是这么说的——“天若不爱酒，酒星不在天”。

元 《饮中八仙图·李白》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还有一种比较有趣的说法是“猿猴酿酒”，猿猴捡到熟透的野果然后储存起来，使其充分发酵就得到了酒，联想到人的起源，这一途径很可能还真是酿酒的起源。

广为流传的酿酒祖师爷是杜康，《说文解字》中的“帚”条文也说：“古者少康初作箕帚、秫酒。”这个“秫”就是高粱，也就是说杜康是高粱酒的创始人。

因为幅员辽阔，诞生地不同，酒的原料、配方、工艺也都会不同。从酒诞生至今，中国传统名酒多不胜数，即便有些名酒配方已经失传，遗留至今的也已经成为一个十分庞大的体系。

清 《瑶池春宴图》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从外观来分，有酿造而成的黄酒、蒸馏而成的白酒；从原料来看，除了我们熟知的各种粮食，花果药材亦可为酒增添风味；再具体细分，仅白酒香型，就有浓香型（五粮液为代表）、清香型（汾酒为代表）、酱香型（茅台为代表）等等。

酒的命名也是门学问，以地名命名的居多，譬如贵州茅台、山西汾酒、陕西西凤酒（西府凤翔）。名字里带“曲”的往往也是以地名命名，“曲”就是酒的发酵剂。

明 张翀《梅溪仙酿图》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“二锅头”则是以工艺命名，旧时酿造酒用装冷水的大锅作为冷却设备，以换第二次冷水时流出的酒液味道最为纯正，故称“二锅头”。

古代名酒还有一种十分高雅的叫法——以“春”命名，在唐宋时期尤其流行。名酒“剑南春”虽然是康熙时始酿，但前身是唐代古酿“剑南之烧春”，因为出产地四川绵竹在唐代属剑南道，所以称之为“剑南春”。

“春”指的是酒的酿成时间，秋冬开工酿造的酒，往往会在来年春天酿成，故名春酒。《诗经》中还有言“为此春酒，以介眉寿”，意思是春酒可延年益寿。 

瓷瓶中的经典器型玉壶春，名字就很可能源于其用途。据说江州地区附近有一种名酒叫玉壶春，盛装这种名酒的酒瓶也有固定的独特造型，便以此为名。《水浒传》中就有提到“酒保取过两樽玉壶春酒，此是江州有名的上色好酒”。

清道光 景德镇窑红釉玉壶春瓶 上海博物馆藏

在传统文化中，酒的身影可谓是无处不在的。就连国家祭祀典礼上，酒都是必须陈设的供品，自古以来都奉行着“百礼之会，无酒不成”的传统。

青铜时代的酒器系统就已相当成熟，储酒、盛酒、温酒、饮酒，一应俱全。对此，《礼记》中还有明确规定“宗庙之祭，尊者举觯，卑者举角”。酒器与酒，其实就代表着身份与地位。

柉禁十三器 美国纽约大都会艺术博物馆藏

嫁娶时“合卺尊前人笑语”，宴饮聚会则“会须一饮三百杯”，送别友人“劝君更尽一杯酒”，开心了来杯“白日放歌须纵酒”，不开心了也来杯“酒入愁肠，化作相思泪”......酒一直伴随着中国人的喜怒哀乐、悲欢离合，也成为了载着文人墨客才华飞扬的双翼。

当然，过度饮酒也并非益事。纣王只顾饮酒寻欢，误国误民，故而周公曾发布《酒诰》来禁酒。而官渡之战时袁绍麾下的淳于琼喝得烂醉如泥，不仅被曹操生擒，看守的粮草也全被烧光，导致己方大败。

元 赵孟頫《酒德颂》 故宫博物院藏

故而儒家推崇“酒德”以限制饮酒：“饮惟祀”（只有在祭祀时才能饮酒）；“无彝酒”（不要经常饮酒，平常少饮酒，以节约粮食，只有在有病时才宜饮酒）；“执群饮”（禁止民众聚众饮酒）；“禁沉湎”（禁止饮酒过度）。

但另一方面，“醉”的状态使文艺领域的大家们能更自由地表达自我，张旭“每大醉，呼叫狂走，乃下笔”，李白更是自称“酒中仙”，据说吴道子也是“每欲挥毫，必须酣饮”。酒使意识能暂且脱离肉身的限制，抵达不可抵达的极乐之境，这也是中国人对酒恋恋不忘无法割舍的一大原因。

明 《五王醉归图》 台北故宫博物院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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